一、 什么是药物依赖性？

药物依赖性（Drug dependence）由于药物对生理或精神的药理作用而使机体产生反复用药的需求，以使其感觉良好或避免感觉不适。主要表现为摄入药物后内心感到极度愉悦或在停止摄入药物后精神上出现痛苦，同时还可能出现暴力倾向。另外一些药物在停止摄入后会出现恶心、呕吐、头晕、头痛、食欲减退、血压升高、脉搏增快、呼吸加快、体温升高等症状 [1] 。与药物依赖性有关联但有所差异的另一概念为药物滥用（Drug abuse），药物滥用是指对药物有意的、非医疗目的的使用，以达到期望的生理或精神效应，对药物可能滥用的担忧常常是进行药物依赖性试验的重要原因 ^[2] 。

二、 药物依赖性研究评价方法

药物依赖性可分为精神依赖性和躯体依赖性，前者是药物对中枢神经系统作用所产生的一种特殊的精神效应，表现为对药物的强烈渴求和强迫性觅药行为；后者主要是机体对长期使用依赖性药物所产生的一种适应状态，包括耐受性和停药后的戒断症状。药物依赖性主要研究评价方法如下。

(1)精神依赖性(Psychological dependence)：又称心理依赖性，是指基于药物的奖赏特性（产生增加药物使用可能性的正性感觉的能力）或在没有药物时产生的精神痛苦，机体对药物使用的控制力下降的一种状态。反映受试物精神依赖性的试验方法主要包括自身给药试验、药物辨别试验、条件性位置偏爱试验和行为学试验 [3] 。

(2)躯体依赖性(Physical dependence)：躯体依赖性是指反复用药后机体产生生理适应的一种状态，表现为突然停药或剂量明显减少后产生戒断症状。反映受试物躯体依赖性的试验方法主要包括自然戒断、催促戒断和替代实验。躯体依赖的另一个常见现象即耐受性，耐受性（Tolerance） 是指反复使用某种药物后机体产生生理适应的一种状态，表现为机体对药物的敏感性降低，需增大剂量才能产生原有的效应（图1）。

【图1】药物依赖性进展关系

三、 进行依赖性评估的因素

受试物是否具有CNS活性是进行非临床依赖性试验的前提条件，因此在药物开发早期，需综合相关信息来评估受试物是否具有CNS活性，对依赖性潜力进行初步评估。评估时需考虑以下方面：

• 与已知具有依赖性的药物的化学结构具有相似性；
• 受体－配体结合试验显示受试物可能作用于与依赖性相关的靶点/位点；
• 药代动力学提示受试物（和/或其主要代谢产物）可通过血脑屏障而分布于脑组织；
• 药理学和毒理学试验中提示的CNS活性或提示依赖性的指征等。

四、 药物依赖性试验相关指导原则

截至目前，国内外发布了多个指导原则（表1），对药物非临床依赖性试验的科学性和技术性进行了全面阐述 [4-6] 。

【表1】国内外发布的药物依赖性研究相关指导原则

五、 动物依赖性行为学试验

根据以上相关指导原则，在确定受试物和/或其主要代谢产物具有CNS活性后，应进行与依赖性相关的动物行为学试验。一般情况下，特异性的药物依赖性试验在Ⅱ期临床试验结束后进行，但是，根据受试物具体情况，如基于安全性风险的担忧或其他因素，可能需要在药物开发更早阶段进行依赖性试验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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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一般原则

药物依赖性试验应当在经过药物非临床研究质量管理规范认证的机构开展，并遵守药物非临床研究质量管理规范；药物依赖性的评估和试验设计，应在对受试物认知的基础上，遵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选择合理的试验方法和方案，并对试验结果进行全面的分析与评价；试验设计应符合毒理学试验随机、对照、重复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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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试物

中药、天然药物：受试物应采用能充分代表临床试验拟用样品和/或上市样品质量和安全性的样品，一般应为中试或中试以上规模的样品，否则应有充分的理由。

化学药物：受试物应采用工艺相对稳定、纯度和杂质含量能反映临床试验拟用样品和/或上市样品质量和安全性的样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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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动物

当受试物在啮齿类动物中的代谢产物特征和药物作用靶点与在人体中的一致时，应采用啮齿类动物进行依赖性评估。一般不采用非人灵长类动物，只有明确的证据表明非人灵长类动物可预测人体依赖性而啮齿类动物模型不能预测时，才考虑使用非人灵长类动物进行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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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药剂量

给药剂量应基于人拟用最高治疗剂量产生的最大血药浓度进行设计，最高剂量产生的血药浓度应为临床治疗剂量下血药浓度的若干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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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药途径

原则上采用临床给药途径，但是对于不同的模型可能给药途径不同。另外，需考虑滥用/非医疗目的可能使用的不同给药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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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

应设置阳性对照组和阴性对照组。阳性对照药应与受试物属于同一药理学类别且已知具有依赖性。对于具有新的作用机制的受试物，则阳性对照药可考虑选择作用机制不同，但适应症或行为学特性与受试物相似的药物；阴性对照一般采用受试物的溶媒或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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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标检测时间

动物行为学试验的指标检测应在T max 时进行，并另外在T max 前后进行检测，以确保完整表征受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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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试验一般要求

1．一般行为学试验

包括FOB试验/ Irwin’s试验、运动能力试验等，提供受试物是否会产生与依赖性/滥用相关作用的初步指征。这些试验通常属于安全药理学试验的一部分，试验具体要求和试验开展时间参考安全药理学研究相关指导原则。

2. 奖赏效应/强化特性的评价

2.1 自身给药试验

自身给药实验方法建立于上世纪60年代初期，该模型类似于人类自身给药行为的动物模型，在评价药物精神依赖性潜力方面具有很高的可信度，但由于试验需做颈静脉插管，通过保护管与恒速输液泵相连，实验维护具有一定的困难 [7] 。无法静脉给药的受试物不适用于该试验。

2.2 条件位置偏爱试验

位置偏爱试验是上世纪70年代末建立的，由于实验周期短，简便易行，被广泛应用于药物依赖性的预测和评价。但此实验在行为观察方面耗时长，且难以进行剂量比较，同时影响因素多，结果较难分析 [8] 。该试验被认为不如自身给药试验敏感或可靠。但该试验不受给药途径的限制。

2.3 与已知滥用药物效应相似性的评价

药物辨别试验方法也始于上世纪60年代初，由于对动物进行了严格的辨别训练，一般模型比较稳定，敏感性也比较高，可进行剂量关系研究。该方法结果可靠，是评价药物精神依赖性潜力的重要方法，但其实验周期长，一般需数月才能获得实验结果 [9] 。且由于药物辨别依赖作用机制，只有药理活性与训练药物相似的受试物才有可能产生泛化。

2.4 躯体依赖性的评价

躯体依赖性评价通常采用戒断试验，评价受试物长期重复给药后突然停药是否会产生戒断症状。该评价可整合于重复给药毒性试验中进行，也可单独开展试验 [10] 。

结语

在受试物非临床依赖性风险评估时，应充分利用所有的非临床研究数据，并结合药学、药理、毒理和临床研究信息，进行科学客观的分析和综合评价，以判断是否具有依赖性潜力，提示是否需要进行人体依赖性潜力评估试验以及为人体依赖性试验设计提供信息。非临床药物依赖性研究可为临床提供药物依赖性倾向的信息，获得的非临床试验数据有利于指导临床研究和合理用药，警示滥用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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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刘静，张谦，张微等. 药物依赖性试验方法概述[J]. 中国药理学与毒理学杂志，2019,33(10):838.
[2]刘志民.药物滥用流行形势与药物滥用调查监测[J]. 药物流行病学杂志，2006(04):193-196.
[3]张开镐.评价药物精神依赖性的试验方法[J]. 中国药物依赖性杂志，2000(02):91-93.
[4] NMPA. 药物非临床依赖性研究技术指导原则. 2022.
[5] EMEA. Guideline on the Non-Clinical Investigation of Dependence Potential of Medicinal Products.2006.
[6] FDA. Assessment of Abuse Potential of Drugs Guidance for Industry. 2017.
[7] Popovic V, Popovic P. Permanent cannulation of aorta and vena cava in rats and ground squirrels [J]. J Appl Phsiology, 1960, 15:727.
[8]Katz RJ, Gormezano G. A rapid and inexpensive technique for assessing the reinforcing effects of opiate drugs [J]. Pharmacol Biochem Behave, 1979, 11(2):231-233.
[9] Overton DA. Discriminative behavior based on the presence orabsence of drug effects [J]. Am Psychol, 1961, 16:453-454.
[10] 朱家谷, 宁可永, 刘炳林. 新药研究中的非临床药物依赖性研究与评价[J]. 中国药科大学学报, 2008, (04): 373-375.